当前快播：李迅雷：如何把扩大消费摆在优先位置

***经济工作会议提出，明年经济工作要从战略全局出发，着力扩大国内需求。要把恢复和扩大消费摆在优先位置。增强消费能力，改善消费条件，创新消费场景。多渠道增加城乡居民收入

(资料图)

这一提法非同寻常，充分说明***对于发挥消费在稳增长中的基础作用给予高度重视。那么，应该如何理解消费对稳增长的重要性，如何把恢复和扩大消费摆在优先位置？

今年消费非常疲弱

从******数据看，11月份社会消费品零售总额38615亿元，同比下降5.9%。其中，除汽车以外的消费品零售额34828亿元，下降6.1%。1~11月份社会消费品零售总额40万亿元，同比下降0.1%。其中，除汽车以外的消费品零售额358490亿元，下降0.2%。如果扣除通胀因素，下滑幅度更大。

消费疲弱的原因，一方面受累于俄乌冲突、疫情及全球性高通胀等，致使外需下行、***转弱，经济增速下行压力较大，经济增速下降则导致居民收入增速下降。另一方面，受预期转弱影响，居民存款出现显著上升，仅11月份住户存款就增加2.25万亿元，消费便相应减少。居民存款的大幅增加，说明避险性需求在上升，对短期消费带来不利影响。

拉动消费的***因素也不乐观

消费的增长，主要取决于三大因素，一是居民收入的增长，二是居民可支配收入中消费的占比水平，三是中低收入群众的收入占比。

之一个因素，在经济增速下行压力依然存在的背景下，要大幅提高居民收入水平的难度较大。居民收入增速一般与GDP增速的相关度比较高，例如，今年前三季度的GDP增速为3%，居民人均可支配收入增长为3.2%，明年我国经济增速会有所上升，但不会大幅上升，通常情况下消费增速也很难大幅提升。

第二个因素，从国际比较看，我国居民部门的储蓄率较高，消费率较低，不仅***低于发达经济体，也显著低于发展中经济体，除了与我国传统节俭文化因素有关外，还与教育、医疗、养老等社会保障度相对较低有关。

从上图中发现，美国GDP中，最终消费的贡献超过80%，法国超过75%，德国和***、越南和印度均在70%以上，因此，我国55%左右的比重显然过低了。

第三个因素，即中低收入群众的收入在居民部门总收入中占比偏低。中低收入群众才是消费的主力，即边际消费倾向高于高收入者。受疫情影响，2021年以来我国高收入组与低收入组的收入差距又出现了扩大，这显然不利于消费的增长，故缩小收入差距、提高中低收入组的收入占比尤为重要。

发挥好消费对稳增长的基础作用

2021年末的***经济工作会议，提出我国经济面临“需求收缩、供给冲击和预期转弱”三重压力，引起了大家的热议和共鸣。2022年我国虽然采取了积极财政政策和稳健的货币政策来应对，但展望2023年，对我国经济有举足轻重影响的***和出口依然不容乐观；基建投资固然可以作为逆周期的政策工具，会继续保持较快增速，但不能完全对冲***和***业投资增速的下行。

经济靠投资、消费和出口三驾马车拉动，在2023年投资和出口都趋弱的背景下，要稳住经济大盘，发力点应该在消费这驾马车上。党的二十大报告也提出，要“增强消费对经济发展的基础性作用”。

要发挥好消费这一基础性作用，提高居民整体收入水平，尤其是中低收入群众的收入水平非常重要。从***部门、企业部门和居民部门的利益分配体制机制***角度，提出三条建议：

之一，增加***财政对居民部门的支持力度，稳步提高居民部门可支配收入占GDP的比重。依据******对居民部门可支配收入抽样调查的数据加以汇总，我国居民收入占GDP的比重历年来都在45%左右，而全球平均水平大约为60%，这是我国消费对GDP贡献相对低的主要原因。最近发布的《扩大内需战略规划纲要（2022~2035年）》中，也提出要“提高劳动报酬在初次分配中的比重”。

需要说明的是，居民部门实际可支配收入应该高于******抽样调查的数据，但被低估的部分收入，应该主要集中在居民部门的高收入组中，这部分收入对于消费拉动的作用有限。

近两年来***通过减税降费或退税的方式来改善企业的经营环境，支持企业发展，实际上就是***部门向企业部门转移收入。从目前看，尽管这一方式取得了明显效果，但仍难以从根本上扭转“需求收缩”和“预期转弱”的状况，说明“授人以渔”的方式，受到了“鱼”（需求）不足的约束。不妨采取“放水养鱼”的方式，即***部门向居民部门转移收入。

可以通过三种方式来进行收入转移，一是定向转移，即定向给低收入群体进行转移支付，如增加低保人群收入补贴，确保他们不返贫。

二是提高社会保障水平，如用财政资金加大填补社保之一支柱缺口的力度，同时进一步扩大企业年金、职业年金和个人养老金等第二三支柱体量；继续推进教育、医疗体制***，降低老百姓教育和医疗方面的负担。

三是实现普惠制，考虑到地方财政的困难，建议2023年***财政发行1.5万亿元特别国债，向全体公民发放消费券，规模不低人均1000元。

根据过往地方***发行消费券对消费拉动的经验数据，一般乘数在3~4倍左右，即100元的消费券可以带来300~400元的消费额，那么，1.5万亿元的消费劵，能带来4.5万亿~6.0万亿元的消费额。按4.5万亿元计算，将使得2023年社会消费品零售总额多增长10%以上，完全可以弥补出口增速下行的缺口，且不足以增加通胀压力，同时也有利于稳增长目标的实现。

第二，多渠道增加居民的财产性收入，提高居民的消费底气。二十大报告提出，探索多种渠道增加中低收入群众要素收入，多渠道增加城乡居民财产性收入。今年以来，随着***房价的普遍回落，居民部门的财产性收入将显著减少。为此，一方面要多管齐下，稳房价、稳地价、稳预期；另一方面，为居民部门提供新的财产性收入渠道，即从过去主要从***投资获得财产性收入，转向从增加金***产配置上获得财产性收入。这就需要在政策支持资本市场发展，在当前权益类资产估值水平总体偏低的情况下，守住不发生系统性风险的底线，同时积极鼓励机构投资者***资金入市，在高水平开放政策下提高外资的入市比例。

《扩大内需战略规划纲要》也提出，完善股份制企业特别是上市公司分红制度。完善股票发行、信息披露等制度，推动资本市场规范健康发展。创新更多适应家庭财富管理需求的金融产品，增加居民投资收益。探索通过土地、资本等要素使用权、收益权增加中低收入群体要素收入。

第三，积极倡导第三次分配，改善居民部门内部的收入结构，提高中低收入群体的收入占比。我国居民收入结构中，高收入群体收入占比过高的现象***存在，从******数据看，占总人口前20%的高收入组人均收入水平超过后20%低收入组十倍以上，故发展社会慈善事业、鼓励富裕阶层捐款非常必要。我国社会捐款规模占GDP比重与全球平均水平相比，差距非常大，发展空间也很大。2021年，我国社会捐赠占GDP的比重为0.2%，美国则达到2.3%。通过促进第三次分配规模不断扩大，可以提高中低收入群体的收入水平，从而促进消费。

总之，增加中低收入群体的收入水平，在防疫政策优化的背景下，不仅能够改变需求收缩的现状，还可以提振信心、扭转预期转弱。***把更多的财政资源向居民部门倾斜，比向企业部门倾斜更符合底层逻辑，更有利于稳增长的可持续性。目前，我国资本形成对GDP贡献仍在40%左右，大约是全球平均水平的两倍，要实现“把扩大消费摆在优先位置”的目标，建议最终消费对GDP的平均贡献上升至65%~70%左右，资本形成对GDP的平均贡献下降至25%~30%左右。

（作者系中泰证券首席经济学家）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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标签： 扩大内需 扩大消费 居民收入