焦点要闻：余永定：防金融风险同提高经济增速并无矛盾，需采取扩张性政策

有效需求不足导致的经济增速持续下跌，会产生所谓“磁滞效应”，从而削弱***经济的***供给能力。11月26日，复旦首席经济学家论坛期间，***社科院学部***余永定在发表《增长前景与宏观经济政策选择》的演讲时表示。

在他看来，不应该用人口老龄化、环境制约、边际收益制约等***因素、慢变量解释年度、季度性的经济增速放缓，亦不能假设***经济的潜在增速就是5%甚至更低。

余永定强调，重视金融风险同提高经济增速并无矛盾。他还认为，***目前必须优先处理的问题是提高经济增速而不是抑制通胀。应该坚持扩张性的财政政策，需考虑增发国债，并进一步放宽货币政策、降低利息率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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警惕“磁滞效应”

***GDP增速从2010年一季度的12.2%降至2019年四季度的6%。这是不是不可避免的***趋势？是不是增长质量提高要付出的代价？还是宏观经济政策尚有可改进之处？

余永定承认，***GDP增速下降确有其***结构性原因（包括人口老龄化、环境制约、体量大导致边际收益递减等），但他也称，在2008~2009年全球金融危机后，***经济增速逐季持续下跌的直接原因是过早退出扩张性宏观经济政策。“四万亿***计划”在使经济实现V形反弹的同时产生了一些副作用。***于对高 *** 率和通胀的担心，***在2010年就开始退出扩张性财政、货币政策，强调“新常态”和宏观经济政策的“常态化”。

在经济学界比较普遍的看法是，要首先测算***的“潜在经济增速”，并根据实际增速相对潜在增速的偏离度来收紧或放松宏观政策。“但所谓‘潜在增速’很难精准测算，如果你认为***经济增速就是这么低，比如5%，并根据你的预测制定经济政策，现实的经济增速可能就是5%，这是一种预期的自我实现。”

余永定认为，“只能用试错的 *** 来确定经济增速目标。比如，可以观察上年在给定的经济政策下，就业、产能利用率和通胀是多少、金融稳定状况如何，再考虑今年会出现什么特殊情况，然后在此基础上确定今年的经济增速目标。”

在他看来，经济增速持续下跌会产生“磁滞效应”（指铁磁质磁化状态的变化总是落后于外加磁场的变化，在外磁场撤消后，铁磁质仍能保持原有的部分磁性），从而削弱***经济的***增长能力，重建将会非常困难。

重视金融风险同提高经济增速不矛盾

一种观点认为，***的宏观 *** 率较高，特别是企业 *** 率很高。因而，为了降低 *** 率，需要牺牲一定的经济增长。

余永定则认为，金融体系的风险确实存在，例如房企债券违约、地方***债务恶化、金融机构不良率上升、资本外逃等，“但上述问题的解决，同执行更为扩张性的宏观政策并无矛盾。******扩大债务规模、银行扩表、降息有助于减轻上述风险。当然，各种监管、***配套措施应该跟上，要把握好度和时机。”

余永定认为，不应该过于担心***的宏观 *** 率。原因在于，***居民储蓄倾向高；较高 *** 率意味着可以维持较高投资率，从而维持较高经济增速；***的总储蓄大于总投资，***维持贸易顺差、经常项目顺差，是一个拥有2万亿美元海外净资产的债权国；***拥有一般***所不具备的防御因 *** 率过高而出现金融风险的能力。

“在微观层面，某些企业会出问题，但在宏观层面，不能为降 *** 而牺牲经济增长，否则最终可能增加***的金融风险。应该通过加强金融监管，而非财政、货币紧缩，防范投机性加 *** 导致的金融风险。”

基建投资仍需扛大旗

事实上，对经济增长的重视近两年已有所体现。2018年底，***金融稳定发展***会首提“处理好稳增长与去 *** 、强监管的关系”。在2021年年底的***经济工作会议上，稳增长被提升到新高度。会议指出，“明年经济工作要稳字当头、稳中求进，各地区各部门要担负起稳定宏观经济的责任，各方面要积极推出有利于经济稳定的政策，政策发力适当靠前”。2022年***提出了5%~5.5%的经济增速目标。

“******2022年宏观经济增长目标无疑是正确的，宏观经济政策的方向和力度也是大体正确的。但今年前三个季度，***经济的表现却不能令人满意。事实证明，宏观经济政策的有效性受到宏观经济领域之外的因素制约，并受到宏观经济政策实际操作过程中所存在的问题影响。”他称，无可否认，扩张性宏观经济政策是否能充分发挥作用，受防疫政策的硬制约。但在给定的约束条件下，宏观经济政策依然有一定的运作空间。

目前***经济面临的一个急迫问题是——在今年剩下不多的时间内，要靠什么进一步拉动经济增长？“三驾马车”（消费、投资、出口）如何发力？

许多经济学家主张，宏观经济政策的着力点应该是***消费。但余永定认为，由于各种原因，居民无法增加消费（如旅游），增加居民消费的根本出路在于提高经济增速、增加居民收入。为了消除贫困、帮扶弱势群体、维持社会稳定，发放消费券之类的措施是有益的，但难以成为有效***居民消费的宏观经济政策工具。

目前世界经济形势前景黯淡，依靠出口实现经济增长的空间正在缩小。“***还是要靠老办法，通过加强基础设施投资拉动经济增长。”他认为，加强基础设施投资同***消费并无矛盾。例如，相关研究显示，基础设施投资和农民工收入增长呈非常强的正相关关系。增加收入是***消费的最有效办法。当然，从***看，为了增加居民消费，***必须降低基尼系数，缩小贫富差距。

余永定认为，***目前需要采取扩张性的财政政策和货币政策（降息、增加货币供给）。但在经济预期不佳、存在“流动性陷阱”的情况下，主要还是要靠财政政策。

“今年由于经济增速下降、税收减少、***深度下行，导致土地出让收入和税收锐减。同时，为了鼓励经济增长，******采取了一系列减税措施（增值税留抵退税、出口退税等），支出在增加。因而，同年初预算相比，2022年财政收支可能会增加3万亿元的缺口。”至于如何弥补这个缺口？靠减少支出、项目调拨还是增发国债？他表示，增发国债是更可行的选项。

在当前财政政策的执行过程当中，余永定也认为有两个问题需要注意——之一，基建投***结构有问题，加重了地方***的债务负担；第二，专项债使用管理方面存在问题，使其作用发挥受到了限制。

就基建投***结构问题而言，基建***有多种来源，其中最廉价的是***一般公共支出预算，它在去年基建***中的贡献率仅0.1%，主要***来源是由城***司筹集的其他资金，利息率较高，这一***结构必然会增加地方***的债务。2021年地方***债券还本付息支出3.6万亿元，占到***地方***综合财力的12.5%。有些省的这一比例超过20%。

就专项债而言，余永定认为，专项债的使用过去过于严格。2021年***性基金预算的完成度较低，只有86%，其主要原因是专项债资金的闲置。2022年也存在用好专项债并使之转化为实际工作量问题。“总而言之，一方面要防范道德风险，另一方面要建立相应的激励机制，鼓励地方***用好、用足专项债。”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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标签： 财政政策 货币政策